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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等到少女再次醒來的時候,已是深夜時分,身處獨立病房裡的她身邊誰也不在。待她確認過手機裡的訊息過後就動作輕巧的下了床,醫院的隔音不是很好,她不想干擾其他病人的睡眠,也不想讓任何一個醫療人員注意到她。

  她悄悄的在醫院裡移動,不久後抵達的醫院的頂樓,滿天星斗高掛於空,璀璨的閃爍著光,看著能感到特別平靜。

  而此處,一位少年也正在抬頭仰望著這片星空。

  「照美……?」

  「……你醒了啊,醫生說你是操勞過度導致的昏倒,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妳了。」

  在柔和的月光下,他的表情顯得比以往更加柔和,難得沒有譴責琉璃的胡來,只是輕描淡寫的帶過。

  「你身體……不痛嗎?」都這個時候了,「神之水」的副作用早該開始了吧?

  「痛到沒辦法睡著才來這裡的。」

  亞風爐苦笑著回應她的問題,前兩次飲用「神之水」時就已經體會過藥物帶來的痛苦,但因為攝取的少、比賽時間也不長的緣故,身體幾乎不怎麼痛。

  但這次比賽世宇子可是整整喝掉了兩杯,前所未有的劇烈痛覺刺激著神經,幾個體質較差的隊員在抵達醫院之前就痛到昏過去了。

  現在還能靠著自己走到頂樓的他,已經算是比較幸運的那個了。

  「……笨蛋。」

  他能聽到站在旁邊的少女低聲罵了一句。

  「抱歉,之前讓你很擔心吧……?還做了一堆骯髒的事來著……」

  「雖然像是隨意編造的藉口……但只要到了球場上,就好像失去了意識一樣,手腳不聽使喚地開始動作。雖然『自己』做了什麼事能清楚的記得,但那並不是我們『自己』做的……啊,這種話任誰都不會相信的。」

  「不,我相信哦。」

  琉璃背對著亞風爐,以至於他看不見少女手上的動作。她從衣領裡翻出項鍊,將上頭的水晶攥在手心裡,任憑它隱隱約約的泛著紫光。

  違背自己的心、被控制著……這種事情正在發生著,她親眼見過,不可能不相信的。

  「所以我能明白……照美你們雖然是敵人,但不是壞人呢。」

  「如果我哪一天也身處敵營,也不會是『壞人』哦。」

  琉璃無來由的話讓亞風爐困惑的抬眸,正想開口詢問她,琉璃卻又先一步開口接上話:

  「那個啊。」

  「我明天就要離開了,要聽醫生的去好好休養才行。」

  聞言,少年眼中閃過一絲驚訝,他轉頭看向她,少女也正好將身子側過,能夠瞧見她的面容。亞風爐凝視著她,知道少女並不是在作弄他,稍顯落寞的撇過頭去。

  少女將落在耳邊的髮絲勾至耳後,沒有瀏海遮掩的半邊臉龐稍稍染上粉色,她向前幾步湊近坐在長凳上的他,略為期待的說:

  「……要等我回來哦。」

  「……這不是當然的嗎?」

  祈求與答應,縱使得再次面對分別,兩人卻在最後雙雙露出滿足的笑容。

  別離的哀愁、不存在呢。


  ◆


  次日的早晨。

  「是嗎,計劃進行的很順利啊……那就好,接下來也祝你們好運。」

  她冷漠的回應電話另一頭的聲音,甚至說完話的下一秒就直接了當的掛了電話。

  企圖用足球征服世界的外星人……「外星學園」,在雷門拿下明日之星足球大賽的冠軍不過幾小時之後,不費吹灰之力讓雷門淪為自己的手下敗將。

  琉璃站在病房外背靠著牆,閉上雙眼,花了一點時間沉浸心靈後才轉身進了病房。

  「打擾了。」

  和病房內清醒的源田和佐久間幾句寒暄後,她放輕動作走到昏迷的少女床邊。

  「醫生也說沒有傷到頭……為什麼還是沒有醒過來……?」

  「再不醒來的話,會有好一段時間見不到我哦。」

  少女依舊像是陶瓷娃娃一般,毫無動靜的躺在病床上,想當然爾,她沒有聽見琉璃說的話。

  「……拜託、要快點好起來。」

  喀啦。她把某個東西放在鈴瑛床邊的櫃子上,發出清脆的聲響。

  該走了呢。


  ……


  她張著閃亮的眼眸直直盯著車窗外的一片白色,活像個瞧見新玩具的小孩子。

  窗外的美景不容她移開雙眼,但愈看,她就覺得腦袋的抽痛愈發嚴重。

  北峰。

  忽然,她瞧見路邊寫著這麼一個牌子。

  「啊、請在這裡下車!」

  「這裡就行了嗎?雖然走路也可以,但是離最近的村子還要一段路哦?」

  「是的。」

  下了車,冰冷的空氣一瞬間竄進身體裡,雖讓她不禁渾身一顫,卻略減輕了自五臟六腑深處傳來的疼痛感。

  ……比她用過的任何一個止痛藥都更有用。

  白茫茫的景象也格外使人平靜呢……。

  大概是突然起了興致,她像小孩子一樣,低頭往前重重地踏了幾步,轉身一看,積雪不大厚,只能看見淺淺的腳印。

  「……琉璃?」

  「哎……?」

  是誰?


  ◆


  銀紫髮的少年徒步沿著路向前,沿路是早晨落下的初雪,而越接近目的地,這一片白雪皚皚也掩蓋不住的哀傷越是悄悄竄出。

  少年的手情不自禁的撫上有些泛黃的白色絨布圍巾,突然間湧上的回憶並沒有讓他停止往北峰的腳步。

  「那是……?」

  平時鮮少有人的路段竟看見了一位少女,與少年相同顏色的長髮隨著她幼稚的舉動晃著……少年的回憶再次湧上,其中一個模糊的片段居然和眼前所見的畫面重疊了幾分,相似的人、相似的景、相似的舉動。

  他沒有察覺,自己已經往那位少女向前了好幾步,埋藏在記憶深處的名字也不禁脫口而出:

  「……琉璃?」

  「哎……?」

  近在咫尺的少女疑惑回頭的瞬間,少年不可置信瞪大雙目。

  少女左半邊的瀏海跟不上轉身的速度,和靛藍色的右眼不同的墨綠色瞳孔便些微的露出一瞬間——也就因為這一瞬,吹雪便肯定了她的身分。

  ——琉璃。

  ——我,終於找到你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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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斯諾諾(◍ ´꒳` ◍)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